理科生阿群说,我给你念首诗吧。他站起来,操着蹩脚的普通话,大声朗诵诗人谢石相新写的诗歌:
牧童的笛声滑落泪花,窖藏成他乡的陈酒/桃花开的声音,像一阵回荡在怀念里的蛙鸣//爱呵!两个月以后挂在树梢头的洁白柳絮/二十年来还未飘送到青草池塘的缠绵呓语/梦里的相依偎,突然给扳机扣出的春雷惊醒/春风偷袭桃林,乱落红雨纷纷//你因此在一架白骨上定格了热血和青春/你从此守候一个游荡在细雨里的孤魂/当雨丝哀怨地唱出一节坟飘般的休止符/你将会听到以后的清明时节都是一生虚无//我在如梦的人生里篆刻你的墓志铭/我在清明的旋律中浅唱寒食的悲歌/那把几千年的野火既然再次烧向了原野/那又何妨举杯?慢慢品尝生存在春天的青涩
很多年后,从武汉石牌岭一所工科大学毕业,现已是上海郊区一家德国独资刀具企业高级工程师的阿群,出差深圳,意外碰见蔡萍。他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人同校园诗人冯海口中的“一口地道的黄梅戏,《女驸马》《天仙配》,其人如戏,圆脸但是热情的姑娘”联系在一起。他想,岁月彻底改变了一个女人,但也许冯海从来都没有记得真正的蔡萍,他关于蔡萍的记忆,都经过了他的渴望与想象的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