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玻璃门,我看到机场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催促周森的车离开了,周森也看到了。他的目光从没有离开我,却交代着许诺:“是开罚单还是拖走,随他们便,反正,我有大把的钱。毕心沁,你这是在明确拒绝我吗?”
我妈挣脱得越来越厉害,力大无穷似的,我几乎控制不住了。
庄盛光说不练:“不是……我说这是哪跟哪啊?不是……咱有话好好说啊,沁啊?”
我别无他法,只好给了周森明确的答案:“是。”
周森的眉头意外地蹙了一下,然而接下来便换作我更加意外。周森在众目睽睽之下放下了身段,对我无比谦卑:“如果我承认,用钱解决问题是我太自大了,如果我坚持,我并不是你认为的将感情当儿戏,你会不会改变主意?”
我妈在我的怀抱中停止了动作,静默着。我机械地搓着她的手臂,可她还是凉森森的。而我早已大汗涟涟了,连额角的头发都黏答答的,我顾不得庄盛,揽着她便走:“妈,明天我带您去欢乐谷好不好?这几天正好有滑稽表演,说是可逗了呢……”
我回过头,催促庄盛。
周森站在原地,还在等我的答案,像是等不到就会一直等下去,直到化作化石。我为了让他解脱,只好决绝地:“一样,我坚持我的答案。”
周森这次不再委曲求全,他迈开步伐,一下子就越过了我。在和我交错的那一刹那,他留给我一句话:“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许诺作为最合格的助理,尾随着周森,也将我视作了无物。机场的冷气像出了故障一样咆哮,先是刺骨的冷风,后是卷起漫天的风雪,让我的视野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