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想起了大姑。
细姑爷反应更快,我刚刚想到,他已拔腿往村里跑。
在村边张望的陶一碗,愣了片刻后,第一个冲上我家的门槛,猛烈撞击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笑声扑面而来,时而恐怖,时而温柔,时而狰狞,时而娇婉,时而似春光拂面,时而似阴风透骨。在陶一碗撞开大门冲进屋里的同时,一串尖锐的笑声也从那霍地敞开的大门里冲出来,然后像电视录像片中,那些疯狂的邪教武士正在狂笑,突然停了电一样,瞬息之间,一切就已中断了。
我跟在细姑爷身后冲进大姑房里时,陶一碗正在颤抖地松开大姑身上的绳索。
一种惨不忍睹的笑容凝固在大姑的脸上。
黑山羊还在津津有味地舔着大姑的脚掌心。
细姑爷上前一脚踢开黑羊,一把抱住大姑的头,悲恸地喊,你何苦要这么虐待自己呢?!一切不都熬过来了吗!你当年不是说好了,如要带你走,就选择立春这天回来……
细姑不敢进房。
三姑看了一眼便连忙跑出去,哭哭啼啼地说,大姑的样子和细姑的表姐死时一模一样。
村里的男人还是不习惯走进这扇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