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对整班军机大臣的处置。恭亲王奕訢“著加恩仍留世袭罔替亲王,赏食亲王全俸,开去一切差使,并撤去恩加双俸,家居养疾”。恭亲王一直依重的宝鋆“着原品休致。”就连慈眷正隆的吏部尚书李鸿藻,也受到处分,与兵部尚书景廉一起,“均着开去一切差使,降二级调用”。处分最轻的是工部尚书帝师翁同龢,“着加恩革职留任,退出军机处,仍在毓庆宫行走,以示区别”。
竟然是军机全班撤换!
新掌中枢的又是什么人?同时发下的另一道慈谕是,“礼亲王世铎着在军机大臣上行走,户部尚书额勒和布、阎敬铭、刑部尚书张之万,均着在军机大臣上行走。工部左侍郎孙毓汶,着在军机大臣上学习行走”。
恭亲王率领众人谢恩后,淡淡地说:“诸位,该走了,给新人腾地方。”此外再无一语,默默上轿回府。
两份上谕传出,舆论为之哗然。因为盛昱上折,只想刺激一下军机们振作,并没有扳倒军机的意思,清流领袖李鸿藻也被逐出军机,更非清流所愿。尤其是新班军机,根本无法与原军机相比。盛昱首先坐不住了,上谕中有一句说“若竟照弹章一一宣示”,好像他的密折中罗列了恭亲王好多罪状,那可真是天大的误会。他连忙上折为恭亲王、李鸿藻求情,“恭亲王才力聪明,举朝无出其右,只以沾染习气,不能自振;李鸿藻昧于知人,暗于料事,唯其愚忠不无可取。国步艰危,人才难得,若廷臣中尚有胜于该二臣者,奴才断不敢妄行渎奏,只是以礼亲王世铎与恭亲王较,以张之万与李鸿藻较则弗如远甚,奴才前日动章请严责成,而不敢轻言罢斥。实此之故,可否请旨饬令恭亲王与李鸿藻仍在军机处行走,责令戴罪图功,洗心涤虑,将从前过举认真改悔,如再不能振作,即当立予诛戮,不止罢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