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羊为了吃草,就不得不忍受来自牧人的皮鞭与狼的偷袭这双重威胁,当然还有天灾。
我离开青海的那年,牧区又逢雪灾。我在车上望去,看见白茫茫的大草原上横七竖八地僵卧着大大小小的牦牛,有的已经冻死了,有的还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我。
有什么办法呢?牛羊是没有帐篷的,老天爷又喜欢往伤口上撒盐,雪灾年年有,牛羊年年死,牧民们好像已经见惯不惊,而我却不得不震撼。
孔子说:“尔爱其羊,我爱其礼。”等于说:我虽然也爱羊,但更爱鞭子。
孔子还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就是说,可以让人们去某个地方,但不可以让人们知道为什么去那个地方。
换人“羊”的概念,那么就是:牧人挥动皮鞭,把羊群赶到有草的地方去,但羊群本身并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盲目听从鞭子的指挥。
牧羊人有错吗?好像没错。牧羊人不放羊他干什么?牧羊人不打羊羊也不知道去哪里吃草,又从哪里回家。
皮鞭有错吗?好像也没错。皮鞭不过是工具,牧羊人叫它动它就动,叫它打谁就打谁。所以牧羊人既使有错,皮鞭也是无辜的。一个不称职的牧羊人走后,他的继任者还可以用同一条皮鞭。
这样看来,错的就是羊了。羊又要被吃,又要被打,已经相当可怜,怎么会错的不是牧羊人也不是皮鞭,反而是羊呢?牧羊人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