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才不会呢。恩斯德对这里的路熟得很。”
克利斯朵夫忽然有了个古怪的念头:“要是他们先到了这儿又出发了呢?”
弥拉仰躺着,望着天,唱歌唱到一半突然狂笑起来,差点儿连气都闭住了。克利斯朵夫硬要回到车站去,说他们一定在那里了。弥拉听到这句才决意开口:
“这才是跟他们走散的好办法呢!……我们又没说过车站,约好在这儿相会的。”
他重新坐在他身边。他看他等急了觉得好玩。他也发觉他的目光在笑他。但他一本正经的操心起来,——不是怀疑他们而是担心他们的遭遇。他又站起身子,说要回到树林里去找他们,叫他们。弥拉轻轻地嗤了一声,从袋里掏出针线剪刀,消消停停的拆开帽上的羽毛把它重新缝过:他的神气好似准备在这儿待上一天的了。
“别忙,傻子,”他说,“他们要是愿意来,不会自个儿来吗?”
他心里一震,回过身来向着他。他可不瞧他,专心做着自己的工作。他走近去叫着:
“弥拉!”
“嗯?”他一边说一边依旧做他的事。
他蹲下去想对他瞧个仔细,又叫了一声:“弥拉!”
“怎么啦?”他抬起眼睛,笑盈盈地望着他,“什么事?”
他看着他慌张的神气不禁露出嘲笑的脸色。
“弥拉!”他说话的声音都嗄了,“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他耸耸肩,笑了笑,又低下头去做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