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付老太太要我装作与付月声亲近,拿到他手里所有的账簿,而付老太太则等付月声自己露出把柄。付锦生被掳走之事,是我与付老太太计划好的,要的就是付锦生恨我,对于付家的责任,再无逃避的可能。
我离开,他接手付家产业,付老太太将宋氏店铺还与我,一切成形。我看着那契约,笑了笑,随手放下。桌子上放着另一信笺,是付
月声写来的。他走了,去了另一个国家,他告诉我,此生不复再见。没有人知道,其实他这些年来,一直暗中做账,收买付家下面各
大商铺掌柜的主谋人并不是付月声,而是我,是我陷害了付月声,让他顶了我的罪,让他被付家赶出去。因为,在付锦生坚持拒绝娶张曼婷时,付老太太立下了一条规矩:付锦生若到最后依旧坚持不肯娶张曼婷,则由付月声上位继任付家当家之主。
我用我的爱,让付锦生恨我,用我的爱,他的恨,成就他的一生
辉煌,替他守住了本应属于他的产业。尽管这一切,他并不知晓。有时候,对一个人的感情,并不是拥有,而是放手。
转过身走到桌边,我盯着桌上放的那只青瓷白釉的花瓶,瓶中插着满了牡丹,一半洁白,在阳光下笼上白光的光润,一半隐于阴暗。
又是一年春寒薄,拥衣揽肩,风中再无你。
离人心上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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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六年,三月初三,又一个薄春寒夜,夜深人静,正值被拥眠的最好时候,上海滩满城寂静,唯有百乐门如黑暗中最明亮的星,依旧热闹繁华,喧嚣于浮世幻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