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告诉我，对素庶人的处断是——处死。”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响，“我们去缦城的这一会儿工夫，有人密告，说刺杀我的人，是废后指使。证据确凿，龙颜震怒。真是多事啊！又把我扯进来。”
素盈默默地在佛前祷告，仿佛没有听他说话。
“刺杀宰相，谋害中宫。圣上还在犹豫，不过，也不会犹豫很久。赐死发妻不是轻易可做的决断，但实在没有什么理由能放过她。”他说完向前一步，看向佛前叩拜的素盈，“娘娘，现在可否安心回宫？”
素盈一边叩头，一边说：“再等等吧。”
“等到何时？”
“圣上、你、我都不必为难的时候。我想，可能是明天。”
他好像预感到明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又好像在回避相信。素盈起身端详他的眉目——他早已习惯在提到素庶人时，刻意装作没有反应，渐渐藏成了习惯，再难表露出情绪。
“相爷，你知道，开国以来，活过四十岁的素氏皇后、太后，有几位？”
看他茫然，她淡淡地说：“只有九位。”
他听了似有一丝唏嘘。她又说：“相爷今天要我亲身做个同谋，我去便是了。但我们看的，不是二十年后的我。”她苍凉地笑了笑，“你想看的是胜利，看她在这种时候终于低头，靠你的施舍，成为第十位当过皇后仍然长命百岁的素氏。但她是素若星，怎么可能那样活着呢？她想看的胜利是，即使在这种时候，你也会长途跋涉，只为隔着门听她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