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再敬业也拼不过陈猛。他果然跑了趟渔村,以既明饺子馆为切入点,引出渔村风俗。渔民有谚:“心情好,鲅鱼饺。”等到冬至日,来一盘甜晒鲅鱼饺,烫一壶高粱烧,热炕上的日脚就瓷实了,冬天就不会冻耳朵了。
论情怀,没人能比过陈猛。最后一段他是这样写的:“岛城的游子,走在异乡的十字路口,忽然想吃地道的鲅鱼饺子。那种时候,一定是被乡愁淹没了,他们吞下清泪,眼前却浮现故乡的红瓦、蓝天、碧海、渔港、海岛与仙山。”
饺子馆开到第五年,老迷娶了丑嫚儿。
老迷四十五,丑嫚儿二十四,相差二十一岁。人们像会计一样算来算去,一说老迷吃嫩草,划算;一说丑嫚儿攀高枝,划算。人们把婚姻当作计量器、天平或秤,唯独忽略了爱情本身。
一段时间里,老迷的婚姻都是左邻右舍的谈资。日子太寡淡了,人们忽然打起精神。马叔说:“同样的钱要个大的。”马叔的儿子说:“爸,那叫性价比。”陈姨说:“丑嫚儿到底有本事。”
也有人说老迷口味重,各一路。一丑一俊,偏偏选个丑的,像哲学家。还有人说,家有丑妻如有一宝,懂不懂?从此丑嫚儿就成了“丑妻”,人们没有多问一句她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