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她心里便微微一沉。他不多问下去,只略略思忖着:“这个有点儿难,还有别的吗?”
“还有……可以吃橘子罐头。”她说。
“这个容易。”他笑了。
下一次他来,果然拿了罐头:一罐橘子的和一罐黄桃的,放在了谷雨的柜子上。
她的耳机里悠扬地转着一首老歌:
不看你的眼,不看你的眉,
看了心里都是你,忘了我是谁。
不看你的眼,不看你的眉,
看的时候心儿跳,看了以后眼泪垂。
再过一天,柏雪莱很严厉地训诫了谷雨。
他本该在两小时后出现,今天却提前来了,步子比平时快,脸色有点儿难看。
旁边床的病人抱怨胃抽搐,柏雪莱先走过去给那病人按了按,一边又向谷雨看了一眼。
谷雨立刻知道他是来找她的,并且是来找她不痛快的。她将身子坐正,小学生一样等着,心里混杂着忐忑和期待。
果然柏雪莱又看了她一眼,说:“跟我来。”
谷雨跟着他出了病房,两人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水房。
柏雪莱打开水龙头,一注水哗地淌下来,银箭一样弹射在石板上,又喷溅出去。空荡荡的水房里有了点儿回声。柏雪莱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纸杯,接了半杯自来水,皱眉看了看,仰头便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