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告诉我说我不会死,但我很确定我会的,因为消耗杀死了霍利迪医生,而且他可是个医生啊。她告诉我霍利迪医生是个牙医,尽管我不愿意被人纠正,但我认为这是个好兆头。因为她告诉我我弄错了,因为通常当人们真的快死的时候,你只会富有同理心地任他们做蠢事,反正他们在地球上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原来肺结核并不那么罕见,很多人得了肺结核都不知道自己得了(这很像蛔虫病),因为通常它不会有任何症状,除非你在感染活跃期。幸运的是,我的肺结核现在还没什么动静,所以说它和我一样懒惰。我肯定是在什么时候接触了一个处在肺结核感染活跃期的人,而我现在也带着它到处乱跑,同时带着的还有我根深蒂固的怨恨,矛头指向的是所有在初中时对我刻薄至极的女孩。
我没有传染性也没生病。但是,它就在我这副免疫系统受损的躯体里,这意味着我有可能会成为伤寒玛丽[2](或者是肺结核珍妮,因为我得的是肺结核),而且也意味着继续给我打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的针将非常危险,因为它会抑制我的免疫系统。所以我没法儿继续用那个药,那个可以缓解我类风湿性关节炎的药,因为我的免疫系统已经被抑制得一不小心就能让我死于肺结核,而这病可能就是由于我的免疫系统太狗屎才得上的,我根本没办法抵御它。这就像是一个盛大的游戏,一个叫作“停下来,别再打自己了”的游戏,但你没法儿停下来,因为你的疾病和失调症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相互撞击,纷纷倒下,让你深刻地了解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体面是多么的微妙,多么的毫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