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泥国朝贡使团何时到京的?因何尚未朝见?”高拱已然判断出,渤泥人在棋盘街高叫卖物,必是对到京久候不得朝见的抗议,是以便直截了当问。
“禀尚书,据职所知,渤泥国使团到京已两月余。”司务厅掌管文移,专门接待来使的会同馆早在两个多月前就有呈文到部,李贽尚有印象,“至于因何未能朝圣上贡,容职咨询主客司后禀报。”
“不必!”高拱一扬手道,“叫魏惟贯来。”
“学曾在!”高拱话音未落,一个四十出头、个子高大、宽脸庞上透着一股精干气的男子,就疾步走过来施礼,正是主管外藩事务的主客司郎中魏学曾,惟贯是他的字。高拱就任礼部尚书后,常在天不亮就到部,到部后又时常叫各司郎中回话,是以各司郎中不得不一改往昔的散漫,早早就位。
高拱并未理会魏学曾,而是吩咐李贽:“李司务,你速带承差赶去棋盘街,把渤泥人请回会同馆,就说礼部正上紧办理,不日即可朝见,一俟朝见毕,礼部即允其开市交易。”见李贽领命而去,高拱边快步迈入尚书直房,边语带责备地问跟在身后的魏学曾,“渤泥国朝贡使团已晋京两月余,何故迄为朝见?”
“玄翁,此事有些麻烦。”魏学曾开口为难地说。
国朝自嘉靖年间,官场兴起称“翁”之风,即在字或号中选一雅字,后缀以“翁”,以示尊崇。高拱号中玄,故有“玄翁”之称。魏学曾比高拱晚登进士第十二年,小十三岁,颇受高拱赏识,是以他没有以官职相称,而是以“玄翁”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