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中,高伯伯是从来都不抽烟的,他尴尬地对我笑一笑,晃着手中明灭不定的烟火对我说:“呵呵,繁夏,赵小楼那个臭小子让我感到有些紧张呢。”
看得出来,为了这次见面,他是花了一定的心思的,脱掉了平常深色系的西装,摘下了领带,换上了一身色彩鲜亮的休闲装,也许他是要给赵小楼一个容易接近的好印象吧,毕竟赵小楼是他的家人,而不是客户。
我站在他身后,抬起头来向前看去,高墙的下面有扇红色的大铁门,门旁的牌子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几个大字——云倾市第一少教所。
心口突然微微一紧,眼睛酸楚的要命,我深呼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抬头看向严丝合缝的铁门。
时日久远,红色的油漆渐渐风化,沉淀了些许黑色,像是凝固了的鲜血。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像是在给自己鼓气似地站直了身体。
“咯吱。”
铁门开启,钢铁与钢铁之间发出的尖利摩擦声,我的心再一次揪紧,迅速地低下头来,不敢向前看。
此时,身旁的高伯伯已经扔掉手中的烟蒂,大跨步走上前去,我听到他用一种掺杂着兴奋和激动的声音叫出了那个久违的名字——“小楼,你受苦了。”
赵小楼的脚步渐渐走近,在我面前站定。
我缓缓地抬起头来,便渐次看见了他那件天蓝色的短袖衫,被日光炽烤的微微黝黑的肌肤,消瘦的脸庞,以及漠然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