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她呆呆地全神贯注的做着绣作。就像阿匿斯一流的姑娘,装得一无所思的样子,其实对什么都想到家,使她的阴谋诡计,算无遗策。洛萨莉这次深思熟虑的结果,是决意要忏悔。次日早晨,弥撒完毕以后,她在圣母寺跟奚罗神甫谈了几句,把他灌了迷汤,忏悔给定在星期日早上七时半,在八点那场弥撒之前。她撒了一打左右的谎,以便能有这么一次,在律师去做弥撒的时间等在教堂里。末了她又对父亲大发孝心起来,到工场里去看他,问他无数关于车床技术的问题,最后劝他车大东西,车柱子。一朝怂恿父亲开始了螺旋柱子,做了车工上最难的技术之一以后,她又劝他利用花园正中的一大堆石头,拿来造一座假山洞,洞顶盖一所瞭望塔式的小神堂,那么可以用到他的螺旋柱子,在客人面前炫耀了。
正当这个素被冷淡的可怜人为了这个计划而高兴时,洛萨莉拥抱着他说:“最要紧别跟母亲说是谁给您出的这个主意;她会骂我的。”
“放心就是,”特·华德维先生回答,他在可怕的特·吕泼小姐淫威之下,和女儿一样的喘不过气来。
由此,洛萨莉有把握看到很快就可造起的一所有趣的瞭望台,可以望到律师的书斋。世界上有些男人,尽管少女们为之使尽那样杰出的外交手腕,往往会像亚尔培·萨伐龙一样全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