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人见他对答之间,气度不凡,心中更是暗暗称奇。便给石越让出位置,又有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小僮给他把酒给添上。石越走了半天路,腹中饥寒,也不客气,接过酒来一口喝了,只觉得酒味极淡,他知道古时候的酒就是如此,也不品评,不过腹里终是有了一点暖气上来。那几人见他豪爽,便又给他满上一杯。
石越这一杯却不就饮。他心里暗暗思忖:所谓“出门靠朋友”,如今自己的处境,若不在古代交几个朋友,断然难以立足。当下一面心中计议,一面游目四顾,忽地瞥见十数步远的地方,放有一个小壶,众人身前的小案上,各有一把好像短箭的竹棍,一个书僮手里拿着笔砚,另一个书僮手里捧着一叠纸,纸上还有笔迹。他心中一动,立时想起古人的一种游戏来——投壶。那是几个人轮流将那些竹棍投入壶中,若是不中,或者罚酒,或是罚诗的游戏——此时之事,更不用说,便是在罚诗无疑了。石越眼珠一转,立时计上心来。他指着那些叠诗稿,操着口音怪异的开封官话,淡淡笑道:“诸位仁兄是在咏雪,还是咏梅?”
五人相顾一笑,先前相邀的那个书生开口答道:“见笑了,我们是在咏梅。”
石越微微颔首,站起身来,稍一沉吟,指着一树梅花,朗声吟道:“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