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托斯只是带着他那优雅的忧郁神情淡淡一笑,这种笑容跟他高贵的脸容非常相配。而波尔多斯则一边喝酒一边赌咒发誓说阿拉密斯最多只能当个乡下的本堂神甫。
达德尼昂的仆从布朗谢,悠然自得地打发着舒心的日子;他每天进账三十个苏[4],有一个月工夫,他每天回窝时快乐得像只燕雀,对主人也殷勤有加。但当倒运的风儿开始吹过掘墓人街的那个窝,换句话说,当路易十三的那四十个皮斯托尔花得差不多的当口,布朗谢就开始口出怨言了,这让阿托斯听着觉得可恶,波尔多斯听着觉得可气,阿拉密斯听着觉得可笑。于是阿托斯建议达德尼昂把这家伙辞了,波尔多斯要达德尼昂先把他揍一顿,而阿拉密斯则声称一个当主人的,生来就该光听仆从对他说好话。
“这事儿,你们说起来挺轻巧,”达德尼昂接口说,“阿托斯,您跟格里莫一起闷声不响地过日子,您不许他开口,因而也就永远听不见他说您坏话;波尔多斯,您的排场那么阔绰,在您的仆从穆斯克通眼里,您就是个神祇;还有您,阿拉密斯,您整天专注于您的神学研究,所以您那位生性随和、信仰虔诚的仆从巴赞,对您有一种由衷的敬意。可是我呢,既没坚强的意志,又没经济来源,既不是火枪手,又不是禁军,我凭什么去赢得布朗谢的友情、惧怕或尊敬呢?”